【何尚】《十七岁》五十一
——主何尚 谈个十七岁的恋爱。
“你可快走吧，可别在家烦我了。”何九华他妈给他往包里边收拾换洗的衣服边冲他说道，华哥从桌上捡了个苹果放嘴里咬了一口，他也愿意啊，他也恨不能和他的九熙哥哥抓紧展开校园恋情啊，成天往岳沂庄跑不是个事儿吧。
“今天下午走吗，几点去学校啊。”他妈给他装的满满当当的，在那儿费劲儿的给他拉着拉链问道。
“就和周天一样的点儿，一会就走了。”华哥说着还隐隐有点兴奋，之前开学，无论暑假寒假，他都想在家里再待会儿，再拖会儿，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可是今年开学不一样了，华哥现在恨不能立刻立的就往学校里蹿，果然，谈了恋爱的男人心思转变的就是快哈。
他妈从楼上看着何九华背着书包骑着他的小破驴兴高采烈去上学的身影叹了口气，以前他在家烦是烦了点儿，但是不至于冷冷清清的，现如今过完了年她和老何得上班，何九华这一去上学，家里还感觉空落落的。
何九华进了学校门儿的时候差点儿就和秦霄贤的车子别一块儿，他腿撑在地上握着车把看着冲他吃吃笑的秦霄贤没憋住自己也歪了歪嘴角：“有毛病吗秦霄贤你。”
“头回见你来这么早呢，家里那二百头猪喂完了？”秦霄贤随说着随跟他一块骑进了自行车棚里，在那支着车子等着他，何九华背着包作势要往他腿上一踹，吓得贤哥两手直接捂住了贤二哥，何九华看他这反应舔着牙滋滋儿的乐：“喂你！”
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往教学楼里走着，隐隐约约的都有股子兴奋劲儿，秦霄贤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儿小声的说了句：“咱和济大附中那场开春的篮球赛快了，我和小白商量着带你们都去，打一场见见世面。”
“真的啊，我操，什么时候？”何九华被他说的内心压不住有点激动，他打入学时候就盼着和济大附中的打一场，眼看着马上就到眼前儿，他也再不用偷偷摸摸的趁着第四节自习下去打篮球了。
“没个准信儿也，应该是下个月吧。”秦霄贤揽着他脖子说着，张鹤伦也就是听了个信儿，具体时间还不知道，但是去年秦霄贤他们打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那时候穿着胯肩球衣还有点冷。
“那那那说去哪打了吗？”华哥很少有对一件事儿这么上心的时候，打场篮球赛优先获得三年配偶权啊！当年秦霄贤他们与现在的高三学哥和附中的打了场篮球赛后，微信都被当时拉拉队的小姐姐们加爆了，虽然华哥一颗心已经给了尚九熙，但是华哥对篮球毕竟是从一而终的。
“去年我们是在市中心体育馆，那时候这些队员是坐大巴去，然后拉拉队当时是自己骑车子去。”
“这么多人，自己骑车子？”
“你以为高一高二的都让去呢，就光你们高一的去观赛，行了你进去吧，到时候有消息我再给你说。”
何九华扭头冲他答应着进了班里，不出三秒又捂着脸从班里退了出来，“孙九芳！你在里边儿弄他妈啥呢。”华哥翘着脚朝班里喊着，班里现在尘土飞扬的，芳哥正满头大汗的拿着笤帚把地面匆匆扫一遍，就十几天没来班里的地面上就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行了，进来吧，小心点儿啊。”芳哥往地下撒了点水冲外边儿喊着，何九华背着包进了班里，刚迈进去脚下呲溜一滑，慌的华哥手直接扒住了门框，要不是他挨着门此刻就已经尾椎骨着地了，孙九芳正仰头喝着水，看见这一幕把杯子放手边儿幸灾乐祸道：“早告儿你了让你小心，你就非不听。”
何九华抿着嘴指了指他，转头往班里走着，班里仍然保持着放寒假前的样子，他桌子上堆的乱七八糟的一堆书都没眼看了，何九华把包放尚九熙凳子上，他还没来，估计在宿舍里呢。
何九华顺手从他整理好的课本顶上拿了本地理，他知道尚九熙把那些情书都夹里边儿了，他都拿出来一一翻看，自己都憋不住想乐，他说当时为什么他和尚九熙表白的时候尚九熙一脸了然的模样，他那时候还错愣呢，寻思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的错，现在再回过头翻看这些信，这里边儿哪一封情书没在叫嚣是他何九华写的。
早瞒不住了，何九华心想。
尚九熙进来的时候班里已经都快坐满人了，孙九芳满班里蹿着收安全通知书，看见他进来后站讲台上说了句：“尚儿，你那安全通知书得给我，还有你同桌的。”
“哦…”尚九熙答应了一声，从包里翻出通知书递给他，我同桌的，尚九熙往他俩位置那里看了眼，华哥在那儿睡得惊天地泣鬼神的，“我同桌的等会再说吧。”尚九熙随口应付了句，随后去座位上了。
“尚九熙。”华哥闭着眼叫了他一句，这一声裹在班里的喧嚣里，尚九熙不知道为什么，听的特别清楚。
“你没睡啊？”他突然出声儿吓的熙哥手都跟着一哆嗦，“你怎么知道是我啊。”尚九熙坐下后歇了一会看着身旁何九华的背影说道。
“嗅着味儿了。”华哥撑起身子拿手整了整脑袋前的刘海，“火锅味儿吗？”尚九熙斜着眼看了他一下，华哥“啧”了一声，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你没听过芳哥讲过一句话吗，是爱情的味…”
“何九华！安全通知书你你你，给我交上来。”孙九芳一句话就把华哥的“道”给堵了回去，何九华从包里蹭一声拽出安全通知书，跟尚九熙指了指讲台上的孙九芳说：“等着吧，这孙子活不过明天。”
尚九熙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着讲台上还和刘筱亭对着脸儿乐的孙九芳，心里对班长说了句默默为您祈祷，明天会更好。
“都齐了？”大圣手里抖着那些通知书问孙九芳，芳哥整了整自己的脖领子使劲儿点头：“都齐了。”他坐下前不忘回头瞪了何九华一眼，刚何九华在走廊里把他按地下摩擦的时候，老孙刚好从办公室里出来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刚开学就这么闹腾，等会老孙得拿他俩开刀了你看着吧。
“手机呢？”老孙翻着盒子里收上来的手机问孙九芳，芳哥只得又站起来忙不迭的说：“也都收齐了。”
“不对吧，孙九芳，少吧？”老孙抬起眼儿来看着他，老孙这一问班里的气压瞬间就低了下去，孙九芳站在那儿吭声儿，底下周围坐着的也都不敢吭声儿，一个敢抬头的都没有。
“你下去给我搜，不光手机，违禁物品查着一律都给我拿上来，你要给我搜不着我就亲自下去搜。”
孙九芳闻言唰一声抬起头来有点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是老孙带他们以来第一次让搜班里，班里这同学们一个个的都使劲儿往下低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喘。
孙九芳在一片静默中微微动身从第一个人那里开始搜他们的桌洞，老孙就站在讲台上抱着肩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搜，到下一个挨着的同桌马上起身，搜了大半个教室了孙九芳手里依然空空，每个人的违禁物品都不少，但是都是亲如手足的兄弟姐妹，你让芳哥怎么下得去这个手。
搜到周甜露这儿，姑娘轻轻往他手里塞了个口红，孙九芳看了她一眼，紧紧的把那根儿口红握在手里，梅九亮没让他搜，自己伸手把充电宝主动递给了他，他是真交上手机了，这充电宝其实是给秦霄贤预备的，但是看秦霄贤这架势能不能用都是另说，在他这儿留着也没用，索性先给孙九芳让他拿去顶雷吧。
孙九芳搜到他华哥这儿一眼就看见他哥桌洞里的手机，就在那儿摆着呢，何九华把桌洞里的烟盒递给他，上学期剩的，里边儿还有几根儿，孙九芳状似在他桌洞里翻了几下，把他手机往里边儿使劲儿塞了塞。
“我说没说过，我说下学期来了我绝对不可能这么好说话，一个个的都快升高二了，自己心里有点数。”老孙拿着讲台上孙九芳收的充电宝，口红，充电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了门。
“吓死我了！！”
“以后日子不好混了等着吧…”
“刚才班主任看我的时候我心都跟着哆嗦。”
何九华没班里同学反应这么大，他就是单纯的挺心疼他那两根儿烟的，他扭过头看了眼身旁的尚九熙，尚九熙没他心里想的那么多，他看不过眼何九华桌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过年前期末考试的演算纸还摆那儿呢，都二十多天了，尚九熙给他收整了收整都扔了。
他烦，以后自己可能慢慢就不抽了吧，华哥看着低头给他整理桌洞的尚九熙想。
晚上回宿舍的路上起了点风，其实按理说过了年虽然还是寒冬腊月，但已经算是春天了，春天的风不和冬天的风一样，来的猛来的烈，那风是阴冷着往骨子里钻，春寒料峭，临出教学楼前何九华脱了自己的校服褂子给尚九熙披在身上。
“不用，又没多冷。”尚九熙说着就要脱下来给他，被何九华一把按住了，都自家对象了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呢。
“毛主席说了，春捂秋冻！”华哥伸出手抓着两边儿校服拉链的衣服使劲儿把尚九熙往他面前带了带，拽的尚九熙差点儿栽他怀里华哥心里舒坦了，尚九熙攥着他的校服冲他抬起头笑了笑，恭敬就不如从命了。
“卧槽，尚九熙，笑得…”真好看。
华哥瞠目的看着眼前披着他校服褂子冲他笑的男孩子小声的说了一句，学校里不比家里，不能再口无遮拦的什么都说，后边儿那三个字儿让他嚼着咽了回去。
“走吧。”尚九熙从他校服下摆里伸出手，牵着又不知去何方神游的华哥，轻轻的走进了晚风里。
何九华他们在战战兢兢里度过了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后来慢慢发现老孙也就是一开学给他们了个下马威，此后几天都一如往常，而且班里同学大多还都沉浸在过年的气氛里无法自拔，根本收不了心学不进去。
华哥这周和尚九熙提前打个招呼，说这周得练球没法去找你了，尚九熙说你练就行，甭惦记我。华哥听完就鄙夷了声，他觉得尚九熙这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实在，惦不惦记你这是华哥能掌控的吗，这是华哥想不惦记他就能不惦记的事儿吗，它是一闭眼你就在我眼前头可劲儿蹿腾的问题啊！
初春月亮早早的就挂上了树梢儿，此刻技校的球场里何九华正跨下运着球，紧紧盯着眼前防守他的秦霄贤，何九华觉得他要是和秦霄贤是对立方，他俩对打的话自己肯定会输，因为秦霄贤对他的球路摸的太清楚了，何九华在球场上根本蒙不了他。
球运在何九华的手里，有规律的砸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音，下午来这儿打篮球的那些差不多都走没了，就他俩一直在这打到人学校的路灯都亮了起来，打了一下午他俩的体能差不多都已经消耗殆尽，秦霄贤在他面前呼呼的喘着粗气，但仍然死防着他。
何九华控着球小幅度的左右摇摆想在他身上找突破点，秦霄贤伸出食指撩前额刘海的功夫何九华拿着球想从他右边儿突破，没想到秦霄贤的反应不比他慢，立刻向右边儿欺身过来想拦下他这个球，何九华带着那球突然越着秦霄贤从他左边儿杀了出来，秦霄贤这时候才摸清楚他的意图，往后随着他倒退了两步依然伸出胳膊挡在他的胸前，无奈华哥冲劲儿太猛，一个三步上篮稳妥的把球送进了篮筐。
“何九华，挺猛啊？”秦霄贤站在那里气喘吁吁的看着篮筐下的何九华说了句，华哥双手一转把那球发起来，随后用指尖儿顶着转着，站在那儿颇有些得意的看着他。
“行了，别秀了，走吧。”秦霄贤先他一步走向篮球场外围的栏杆，伸出手把他俩的外套都拿了下来，华哥抱着那球走过来轻轻把球放在地下，随后接过秦霄贤手里的外套直接披在了身上。
“你不和我说说济大的打球套路？”华哥手里整理着窝进去的衣领问旁边的秦霄贤，秦霄贤弯下腰抱着球和何九华走出了篮球场。
秦霄贤低着头想了想，济大附中这所百年老校，最开始重视的校运动并不是篮球，而是乒乓。是这两年省教育厅提倡大力发展青少年篮球运动后，他们的校领导才开始着手选拔、培养校篮球队员。
前几年的济大附中一直被一中压着打，虽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但是这两年他们的校队开始迅速发展起来，里边儿确实不乏很多打球好手，秦霄贤他们去年和济大附中打的那一场虽然是赢了，但是秦霄贤承认他们赢的挺吃力。
“嗯…我和张鹤伦都觉得今年应该是烧饼带队，去年他差不多就开始和他队长打配合了，今年应该他的队长，曹鹤阳今年能不能上我不确定，然后那个…”
“你等会儿等会儿，”华哥去推车子的时候高声拦住了秦霄贤的话“烧饼，是干嘛的？”华哥推着车子冲他走过来时嘴里不住的叨念着刚秦霄贤嘴里那个名字儿，怎么听怎么不像个人名儿啊。
“烧饼朱云峰，和咱队长一样打中锋的，打球太猛了，真太他妈猛了，那一身腱子肉，去年好悬没给我顶飞了。然后还有…对，还一个黑的，他今年肯定也上！”
“黑的？”华哥眉头皱的更深了，你能跟我描述的比较具体一点吗？尚九熙说我的嘴就够瓢的了，怎么到了你这儿你嘴直接和狗拉雪橇一样呢。
“啊，不算高，挺矮的，叫张什么玩意儿我给忘了，他也后卫，和你一样，你到时候得防着他点儿。”秦霄贤跟他说何九华就侧着头认真听着，这都是秦霄贤去年跟他们一战留下来的经验。
“我和张鹤伦猜着他仨应该能上，然后剩下的就是高一新上来的，就和你、王九龙、高筱贝你们一样，打起来根本没套路可言。”秦霄贤低头看了看手机说道，他们这边儿带了新人，济大附中那边儿也是高二的带高一参战，一茬下去一茬起来，根本摸不准各自的球路，就看带的这一届高一的怎么样了。
“哎你上回说你和你同…”两个人一番沉默之后，秦霄贤像突然想起什么，想问，但是他又有点儿不太好意思问，他想知道元旦的时候让何九华无比苦恼的事儿现在是怎么一结果。
“在一块儿了。”
“在一块儿？”秦霄贤被他这句话惊的手机都差点儿端不稳，他停了步子看着旁边儿推着单车的何九华，这段时间何九华给他带来的消息越来越劲爆，没点心理承受能力就给轰成碳的那种劲爆。
“嗯。”何九华推着车把看着自己脚下的路点点头应了一声，就像之前他和秦霄贤说他谈的那些姑娘一样，多自然而然的事儿。
“你俩，也亲了？”秦霄贤抛开一开始的惊讶，往何九华这边儿使劲儿靠了靠小声的问着，不问憋的他心里难受，何九华伸出手把他脸直接朝另一边儿推了过去：“打听这么多干嘛呢你。”
“不是，我就问问你，你不隔应吗？”秦霄贤问完之后自己看着旁边儿的马路牙子陷入了沉思，这个世道变得让贤哥越来越看不明白了，明明相斥的事儿为什么在何九华这儿变成相吸了，看这样儿吸的还挺紧？
“你他妈找人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华哥非常之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隔应你妹夫呢，那是鼓足了多少勇气才敢动身追的人你一句隔应就能给否了吗。
“那华哥，我是不是没机会了？”秦霄贤把手放自己胸前状似一脸沉痛的说着，“华哥你要真跟别的男人跑了，咱家里两岁的孩儿怎么办？”秦霄贤转过身微微拧着眉抓着华哥推着车子的手，华哥撑着车子看着他没说话，你就看看你那一脸贱样儿吧，都不能用入戏太深来形容，这得是病入膏肓白布一盖的地步了。
“来，亲亲。”华哥伸出俩手指头冲他勾着，停下了脚步微微撅着嘴在那儿等着他，“滚，别侮辱我。”秦霄贤直接把脸扭到了旁边儿，何九华看着他都气笑了，哦，骚又骚的很，私聊又叫滚？做人不能这么秦霄贤吧。
“我发现最近提梅九亮你好像不怎么反感了啊。”华哥跨上车子时和秦霄贤随口说了一句，他猝不及防提起这名字的时候秦霄贤都愣了一下，梅九亮是谁，干什么的。
哦，梅九亮是，喜欢我的。
“那有什么办法儿啊！甩不脱扔不掉的，就当眼不见心不烦吧。”
何九华蔫坏儿，他就愿意看这傻子吃瘪的模样儿，提梅九亮你知道愁了啊，那你刚干嘛非得和我来这一套呢，还问我亲没亲，你那又不是没有，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走了啊。”何九华坏笑着跟他说了声，秦霄贤让他刚刚那句话烦的连招呼都没答应一声儿，何九华走后秦霄贤慢慢在路边儿坐了下来，他手里不停的转着手机盯着眼前的路面，和自己相同一性别的谈恋爱不难受吗，它不隔应吗？为啥刚何九华说起他俩在一块的时候那么无所谓？就好像两个人，谈了挺长时间顺嘴就说出来一样，为啥呢这是，秦霄贤看着自己身边儿的茫茫夜色想着。
反感归反感，不接受归不接受，他可能真得因为何九华，去重新定义定义脑海里关于同性恋的这个概念。
——秦霄贤今天问我说 呆毛，何九华他俩都亲上了！这不算涉黄吗？这不得封杀吗？
呆毛哥说我也想让你俩亲啊！让你俩涉黄啊！让你俩封杀啊！你倒是亲啊！
确实，《十七岁》写到这儿略显拖沓了，我在试着删减大纲里的一些情节，呆毛哥问你们说让熙熙和华哥少谈会儿恋爱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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